槐序期雪

粉丝永远上不了三位数的菜鸡写手&文手

“哲学家”

“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:悲伤的哲学家和快乐的猪。”——郭敬明《爱与痛的边缘》

天端初读这句话时只觉讽刺。

毫无疑问,他就是那头快乐的猪,而他身边有数量不少的一部分人,都是哲学家。

他很想融入哲学家们的群体。不为什么,只是毫无来由地觉得他们高级、深奥、成熟。这是他做梦都想成为的那种人。

天端有个极好的朋友,叫做白藏,比他大几岁,是个如假包换的哲学家。

人如其名,天端和他相处的时候,总觉得有些不可言说的情绪和高深的世界观藏在他内心深处,而天端总是看不透。

“白藏,我真的很想理解你们。”有一次,天端如是道。

白藏认真地盯着天端——那个只是摆弄着一张废纸都能玩得很开心的天端,叹了口气道:“你永远都不要理解我们,千万不要。”

“为什么!”天端跳起来,扔下那张已经被折磨得惨不忍睹的废纸,“你们总是这样深沉,我总是看不透你们。我真的很想和你们交心,知道吗?”

“其实是我们想去融入你们才对。”白藏无奈道。

“你们融入我们?你们融入我们,感觉就像是在施舍,是弓下身子的!”

“并不是啊。我们才是比你们低一等的人,要费尽全力爬上来的。”

“我们在你们眼里就是猪!”天端终是歇斯底里道。

“那是因为我们看谁都像猪。”

白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毫无犹豫,平静得惊人。

“天端…你真的很不会演戏。”片刻,他又补充道。

“那又怎样?演戏这门课学好就行了,生活中又干嘛要学以致用?你真是没意思。”天端剜他一眼,骂道。

白藏回望他一眼。

“你千万不要懂。真的。”

那次谈话不是很愉快。天端非但没有理解白藏,还气得失眠了。

浑然不觉中,天端和白藏走散了,也过了轻狂的年纪。天端狠下心背井离乡去了大城市,誓要打拼出一方天地。

如今代表年龄的数字虽然是二字打头,但他明白,自己余下六十年的人生,要筹备起来了。

工作不是自己最喜欢的,但也还过得去;工资还算可观,至少温饱足矣;有人能力不强却提拔得比自己快,也得违心祝贺。

不知第几次看到凌晨三点的夜空后,微凉的风吹醒了天端。

现在的他,无奈的他,越来越像那个早熟的白藏了。

他成了小时候最想成为的那种人——高深,成熟。

天端想起小时候读来觉得讽刺的那句话,却没有一点优越感,依然觉得讽刺。

小时候讽刺的,是猪和哲学家;现在讽刺的,是快乐和悲伤。

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白藏总说——千万不要懂。

可是啊,总要懂,总会懂,终是懂了。

说来可笑,这世界大概就是个闭环吧。

不懂的人总觉得哲学家高深莫测,拼命地想去成为高自己一等的哲学家;

而哲学家却觉得,不谙世事的那类人才是一尘不染的天使,是他们的救赎。

可惜生于尘世定会沾染尘灰;

好在生而为人都曾一尘不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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